第03:副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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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01月13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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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桃树

  ○齐滨

  桃李、白杨、杏树......有多少树木枯荣在世间,而在我的心目中,是樱桃树最先迎来了明媚的春天!

  我小的时候是在姥姥家长大的。儿时的记忆里,在靠窗前的院落中有一棵老樱桃树,它有很多枝干,成伞状。大概有一人多高。每年的四月份,当它从冬眠中醒来,被春风吹绿了枝叶、吹红了花蕾的时候,仿佛青春又回头了。弥望满树盛开的繁花,像雪、像云又像霞。芬芳的花朵引来了满院嗡嗡叫的蜜蜂和翩飞的蝴蝶。

  几场风雨过后,花瓣飘落,枝头便开始孕育果实。个头不大,由青泛红,一两个月的时间便成熟了。一树樱桃带雨红,鲜艳欲滴,像红玛瑙一样。摘下来尝一口,又酸又甜,沁人心脾。这时我最惬意的事情就是放学以后和小伙伴们一边吃着樱桃,一边在树下玩捉迷藏、弹溜溜等游戏,度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。

 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,天气闷热,掉起了雨点。我有些口渴,来到树下,望着树梢上那几嘟噜晶莹剔透的樱桃,想摘下却够不着。这时已经退休又要去打更的姥爷正巧路过这里,见此情景,二话没说,飞快的登上煤池边的围墙砖,吃力地为我摘下一大棒樱桃后便匆匆离去。雨越下越大,风雨里姥爷的背影亦愈来愈高大。回到屋里后,姥姥又叫我快吃饭。看着眼前热乎乎的饭菜和又红又大的樱桃,又看看姥姥那布满血丝的双眼,我知道这是她昨晚为了给被服厂赶活锁扣眼儿又是彻夜未眠,心里五味杂陈,怎么也吃不下去,只任由泪珠大滴地滑落桌前。直到姥姥亲手把一颗最大的樱桃放到我嘴里,我才回过神来。望着姥姥那皱纹舒展的笑脸,我初步体味到了生活的艰辛与甘甜。

  多年以后,我才理解香港歌星陈美玲那首歌的含义“花儿树儿是一家,我们就好像是树上花,树儿树儿充满了爱,慢慢地滋养着我长大。”我们这一家不就像这颗樱桃树一样吗?我虽远离父母,却不乏关爱;日子过得虽清贫,却充满了温馨。

  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

  时光如梭,岁月如流。如今这颗樱桃树和慈爱的姥姥姥爷已故去几十年了,但我依然永远怀念他们那婆娑的身姿和音容笑貌,永远怀念那樱桃红艳的时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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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峡时报副刊03樱桃树 2023-01-13 2 2023年01月13日 星期五